文｜果果
图文无关
01
六月初六这一天，富豪大酒店人来人往，一对新人正在举办婚礼。
鲜花、蛋糕、香槟，满眼望去，到处都是喜气盈盈。
司仪西装革履，幽默风趣，时不时博得满堂彩；新郎帅气，新娘漂亮，连礼服都是专门从省城定做的。
席间推杯换盏，高朋满座，宾客们满面春风，颇有一番谈笑有鸿儒的景象。
这场婚礼规模不小，规格也很高，宾客们满口称赞，开心不已。
等全部宾朋都离开之后，新郎新娘坐着车也走了，留下男方父母结账。
02
“真是一场体面的婚礼。”男方母亲感慨道，“三十年了，这回咱算是争了一口气。”她的嘴角上扬，额头的皱纹也有所舒展。
“哎！”男方父亲搓着双手，半天才憋出一个字来。他眼窝深陷，才六十岁的年龄看上去却像个七十岁的老头子了。
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富豪大酒店的大门。“走吧，先把衣服给人家还了吧。”男人低头看了看体面的西装，说实话，他自己结婚的时候都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。
女人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礼服，闷闷不乐地说，“这要是咱自己的衣服就好了。”她脸上的失望比皱纹还要深。
为了这场婚礼，以务农为生的两个人已经掏光了家底，还欠了不少钱。
有什么办法，自己没本事，挣不来钱，但孩子的婚事无论如何都应该帮着完成。好在衣服是租来的，要是花钱买，只能穿这一次，成本太高了。
03
“我说，”回到家之后，男人坐在破旧的木板床上，看着比他还显老的老伴，“家里还有多少钱？”他的目光如此浑浊，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一样。
“百十块钱。”女人苦笑一声，“为了这体面的婚礼，我们把命都快搭进去了。”
她嘴上说着话，眼睛望着老头，脑子里想的却是满面春风的儿子儿媳，还有那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奢华婚礼。
“罢了，罢了，只要孩子好好的，咱们吃点苦受点罪不算什么。这么多年不也这么过的吗？没啥。”她释然一样叹了口气。
男人低着头没说话。他在想，人这一辈子为了什么？养儿育女，到头来，为了儿子的面子，倾尽所有，儿子的新房子还没有他们的房间。
“这回咱俩是真正地搭伙过日子了。”男人嘿嘿笑了起来，“孩子大了，结了婚，买了房，有安身立业的本领，咱们也该过自己的日子了。”
他的目光掠过女人的头顶，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。天空那么蓝，一直很蓝；白云那么白，一直很白……